原标题: 东华门遗址再现古成都市井生活 500年前四川人就爱吃兔
在古代,天府之国成都有着怎样的市井生活场景?记者从近日召开的成都市考古研讨会上了解到,2013年至2019年,为配合“天府文化中心”项目的建设,经报国家文物局批准,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队(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成都市青羊区东华门街至成都体育中心一带,开展了连续多年的考古工作,发掘揭露出大面积的古代城市遗存。
在长达7年的挖掘研究中,成都市东华门遗址渐渐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这里,曾是秦汉六朝大城生活区、隋唐至两宋摩诃池池苑园林区、明代蜀王府宫城建筑群……东华门遗址占地面积广大,年代久远,向我们静静地诉说着那些朝代的兴衰荣辱。
发现大城所在
东华门遗址处在成都的中部偏东,发掘出土了排水沟、水井、灰坑等,以及大量的陶制器皿、瓦当、筒瓦、板瓦、钱币等生活遗物。
除此之外,考古工作者在这里还找到了一座巨大的东汉时期的夯土台,并在其旁边发现了大量精美纹饰和“大富贵”“大福昌”等吉祥文字组合在一起的汉代瓦当,以及模印有花纹的地砖。
通过这些文化遗存,考古学家推测当年这里绝非普通民居。他们认为,这里是从秦代就确定的政治中心。
秦惠王二十七年(公元前311年),张仪、张若等筑成都城,其中蜀候、蜀相、蜀守的治所(古指地方政府驻地)为大城,此后的两汉六朝时期,大城一直作为政治中心。
大城南起成都南边的锦江宾馆,最北大约在现如今的羊市街,西到东城根街,东到太升南路。后成都以此为圆心,向外四面扩展。
东华门遗址考古领队负责人易立指出:“东华门遗址恰好就在大城范围之内,这里的高等级建筑,极可能就是张仪等历代蜀地最高长官的官邸或衙门的组成部分。”
探寻河池用途
唐代著名诗人高骈以“画舸轻桡柳色新,摩诃池上醉青春”来描述摩诃池景色之美。
诗句中的摩诃池——一个湮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名字,由于东华门遗址挖掘的深入,也开始逐渐走入人们视线。
在成都体育中心南侧,可以看到隋唐及宋代的鹅卵石拼花小径保存完好,五代时期砖砌的水井也被清淘出来。
隋唐时期的大型房屋殿基之上,还残留着斜铺的青砖。庭院之外,有砖砌的排水沟一直通往摩诃池,它们共同组成了摩诃池东岸的池苑园林景观。
“卵石步道的工艺,可能还是长安和洛阳的‘舶来品’,因为洛阳东都上林苑就曾发现过这种卵石步道。”易立说。
摩诃池开凿于隋代,相传为蜀王杨秀展筑成都子城的取土处,池名得自梵语。唐代中叶以后,此池声名渐起,已为城内一大胜景,是众多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的宴饮和游玩去处。除却园林景观的功能外,摩诃池亦为唐代成都全城提供了必不可少的生活用水保障。
五代前蜀立国于成都,前蜀皇帝王建改摩诃池为龙跃池,前蜀最后一位皇帝王衍继位后又将其命名为宣华池、宣华苑,大兴土木,环池修建宫殿,一度成为皇家园林。
易立表示,从隋代至两宋,摩诃池的历史延续了600多年。到了两宋时期,摩诃池范围开始缩减,但仍不失为城中一大盛景。直到明代,蜀王府的营建以填掉摩诃池为基础,这个史上著名的人工湖才最终消失。
解锁饮食密码
考古人员在东华门遗址挖掘明代蜀王府的过程中,发现了大量动物骨骼。
经鉴定,出土动物遗存共68978件。其中,出土鱼骨遗存的数量为170件、鸟类遗存35048件、哺乳动物遗存30105件。
考古人员还惊奇地发现:在哺乳动物中,猪科动物可鉴定标本数和最小个体数最多,且远远超过其它科的哺乳动物;其次是兔科动物的数量,这与四川地区如今仍然存在的喜爱食用兔的饮食习惯是对应的。
而从可鉴定标本数上看,猫、马、狗、豪猪、果子狸与熊等动物遗存数量较少,说明它们可能并不是先民日常生活食用的动物。经推测,猫和狗可能是王府先民饲养的宠物,马可能是王府饲养的用以出行的动物,而豪猪、果子狸、熊则可能是园囿中豢养的动物。
无论是从可鉴定标本数还是最小个体数来看,出土鸟类遗存的数量都远远超过哺乳动物遗存的数量,这应该体现了先民对肉食来源的倾向性,相比哺乳动物而言,川蜀先民有可能更喜爱食用鸟类。(曾欣 科技日报记者 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