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急救中心就像战斗最激烈的战场之一。在这场疫情中,中南医院急救中心护士郭琴曾被感染,康复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是一名重返战场的战士。
救治患者期间被感染 入院前做好最坏打算
38岁的郭琴是中南医院急救中心的一名护士,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暴发后,郭琴一直在急诊病房内,照顾重症患者,帮助多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患者转危为安。1月12日,下了夜班回到家,郭琴感觉自己发烧了,一量体温,37.8℃。
记者:当你看到37.8℃,你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郭琴:我有可能会被感染了,头一天有点冷,没有烧高,到了第二天体温就烧高了,最高到39℃,全身胀痛,特别是关节疼痛,以前我也有过发热,但没有这么明显的症状。反复在烧,烧到39℃退掉,退了以后又烧起来,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去医院就诊了。
1月13日中午,郭琴来到自己的单位,武汉大学中南医院进行检查。郭琴的肺部CT显示肺部有磨玻璃样影。医院的同事们迅速给郭琴办理了入院手续,进行了隔离,在等待核酸检测结果的时候,郭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郭琴:最坏的可能性就是我的呼吸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情况,但当时我也想到了我们科室的团队有很多先进的支持技术,就算你到了一个重症的程度,也可以帮助你。
记者:你是又往最好了想,又往最差了想。
郭琴:对,头一天同事也跟我打电话了,说一星期内你可能会往坏的地方走,我们一起观察,他说你要相信我们,有我们在。但其实我当时对家里特别愧疚,平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科室,在家里时间比较少。我的孩子才11岁,之前陪伴少了,如果后面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陪伴就会更少,我心里会特别愧疚。
“师徒”变“医患” 心疼同事 病中希望早日返岗
1月13日当天,郭琴被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因为情况并不严重,在隔离区里以休息为主,也接受了一些抗病毒、抗菌药物的治疗。郭琴成了中南医院第一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她被安排在急诊病房6号床,这也是她平时工作的阵地。住进医院隔离病房的那天,郭琴一夜无眠,监护仪器的滴滴声和搭档匆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郭琴:我在那个病床上护理过无数病人,抢救过很多病人,所以那个时候感觉有点儿不太一样。当天我同事来护理我,其实很不好意思的,他们特别忙。我不能到处走动,我需要喝水,我不想过多去麻烦他们。
郭琴所在的急救中心共有54名护士,采取“三班倒”模式,一般情况下,白班在岗护士三人,晚班在岗护士两人,每人每天工作时长8小时左右。随着发热病人的逐步增多,急救中心逐渐延长加班时长,每天的工作时长平均都是10小时左右。按照急救中心的值班表,1月13日那天的夜班,本来就该是郭琴和徒弟廖明星来值。廖明星是个90后小伙儿,是医院里不多的男护士之一。疫情加速了廖明星的成长,当晚,他不仅承担护理郭琴的任务,还独当一面,顶了郭琴的空缺。
郭琴:当天我躺在床上,听监护仪的报警声,治疗车滚轴的声音,他匆忙的脚步声,我心里很难受。我觉得如果我没有症状,我就可以帮一下他,他可能就没有那么辛苦。他现在非常辛苦,可能他抵抗力下降也会出现状况,说不定也会和我一样。当时我就有一个想法,如果我恢复了,症状还可以,我就希望立刻投入工作。
记者: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紧迫感?
郭琴:我是院里第一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如果我退缩去做一个逃兵,那后面还有很多医护人员,他们怎么办?我们还有这么多的病人。如果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又到了14天观察期,这个时候如果我不去工作,算不算一个逃兵?
为给患者省床位 申请回家隔离
幸运的是,1月14日早晨,郭琴发热的症状开始消退,随着身体的疼痛感的消失,郭琴已经没有任何症状,仅仅住院三天后,郭琴就出院了。
郭琴:在我们医院,急诊要留给最需要的病人,他们比我更需要这样一个床位。专家看了我的情况,各方面都是稳定的。我就与医生沟通,咱这个都稳定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记者:医生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郭琴:他说你要不要再观察两天,我说你看看抢救室还有观察室已经有很多病人了,咱这个床位是不是有些病人更需要。医生也考虑到这一点,大家评估了以后觉得没有问题,我就出院了。
“不想做逃兵” 隔离期满立即重返一线
郭琴出院后,在家口服药物隔离治疗。隔离在家期间,她一直关注着工作群,她知道,疫情当前,医院工作人手紧缺。郭琴给护士长田钰发微信:“护士长,病房重症患者越来越多,大家压力都很大……您能不能请示下,要是没有大碍,我就来上班。”
1月27日,郭琴回到医院做了检测。根据血液、核酸和CT的结果,专家给出结论,郭琴已经痊愈。从1月13日确诊,到1月27日回到医院检查,郭琴的隔离期整整14天。没有在家多休息一天,在确认痊愈的第二天(1月28日),郭琴回到医院,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郭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这时候退缩是不应该的,而且急诊人本身就有一腔热血,就是不怕艰苦,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在最前面。
记者:这是建立科学的基础之上,还是建立在一腔热血的基础之上?
郭琴:科学也有,因为我评估了,在这种科学防护下面,我们有这么强大的医护团队,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们。
为了上下班方便,并且减少跟家人的接触,现在,郭琴就住在医院附近,和家人的联系就是靠手机视频。作为密切接触者,郭琴的家人并没有被感染。
记者:还是不能见儿子?
郭琴:对,不能见,这时候没想到个人,想的更多的是大家。市民给我们的一些支持,很多小朋友给我们送的贺卡,现在很多支援团队到武汉来给我们这些帮助,这些所有的事情都会推着你往前。那么多人都有孩子和家庭,他们都可以做到,我怎么就不能做到?这个时候被需要,或者做一些事情是一种幸福感。随时需要你,你就必须随时来。
记者:那什么时候能见到家人?
郭琴:等这个疫情结束,我们就可以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