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越城区未检构建“护苗”社会支持体系

越城未检构建“护苗”社会支持体系

□ 本报记者　　 王春

□ 本报通讯员 张琪

近年来，未成年人恶性暴力行为、遭父母遗弃以及性侵未成年人等事件频发，已成为严重影响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典型案件类型。如何守护孩子健康成长，传递司法温暖？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检察院未检护苗工作室为此不懈努力。

越城区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周江向《法治日报》记者介绍，未检工作应该把未成年人特殊司法保护理念贯彻于检察业务当中，聚焦罪错未成年人教育感化挽救、保护救助未成年被害人、预防涉未成年人犯罪三项任务。为此，越城区检察院整合社会力量，构建未成年人检察工作社会支持体系，推进未成年人社会化综合治理。

聚焦罪错开展关护帮教

“这是一起单亲家庭矛盾引发的少年弑父悲剧，但我们做的不仅仅是依法惩治犯罪，更在于深挖犯罪原因、化解社会矛盾、防范再犯风险。”谈起小鹏弑父这起案件，护苗工作室的检察官徐倩又回想起倔强的小鹏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下悔恨泪水的那一幕。

17岁的小鹏用尖刀捅刺亲生父亲颈部3刀，致父亲死亡。追寻案情，小鹏自幼由母亲抚养长大，母子感情深厚。父母离异后，小鹏由父亲监护，但父亲多次要求其减少与母亲的往来，并以“断绝父子关系”等方式相要挟，造成小鹏极度不满，他慢慢地萌生出弑父的念头。

小鹏到案后，徐倩发现他的手臂上有多处伤情，这是他在逃匿期间尝试自杀的痕迹，小鹏对自己弑父的行为承受着巨大压力。“我们即刻将小鹏送往医院救治，并安排绍兴市心理学会专家对其进行心理疏导。这样做一方面为了缓解小鹏弑父产生的心理障碍，遏止其自杀倾向；另一方面我们希望通过医疗救助、心理援助，让他走出逃避情绪，正确面对自己的罪行。”徐倩说。

这是一起家庭亲职教育严重失当引起的恶性暴力案件。为了缓解小鹏的不安和抵触情绪，徐倩安排小鹏与母亲的亲情会见，并促成小鹏祖父母对其弑父行为的谅解，减轻小鹏的心理顾虑。同时，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小鹏，有针对性地开展谈话教育，越城区检察院委托绍兴市心理学会对他进行人格甄别。渐渐地小鹏放下了包袱，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罪行，接受监管教育，脸上也有了笑容。

法庭上，徐倩根据小鹏案件的实际情况，建议法庭在应处量刑档次的最低幅度内对其判刑。也就是那一刻，小鹏感到自己并没有被放弃，他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教育挽救涉罪未成年人及其家庭比惩罚他的恶性犯罪，更有意义也更有价值。护苗工作室对犯罪的未成年人始终坚持“少捕慎诉少监禁”的办案理念，加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近一年来对涉罪未成年人的不捕率达90%以上，不诉率达80%以上，认罪认罚适用率达100%，且在办案过程中积极落实对涉罪未成年人的特殊帮教，帮教率达100%。

救助帮扶传递司法温暖

2019年6月13日凌晨，绍兴市越城区某村的公共厕所，一名男婴呱呱坠地。

他的生母马某在公共厕所生产之后，即刻将孩子扔到村里垃圾堆里，为了不被人发现，还用垃圾堆里的雨衣将孩子全身包住。当天早上5点多，过路村民听到哭声后发现孩子，立刻报警。孩子被发现时已经四肢冰凉、生命垂危，医生先后诊断出新生儿寒冷损伤综合征、新生儿颅内出血、新生儿脑病等十余种病症，经过一个多月的奋力抢救才从死神手里抢回孩子。

案件侦破后，公安机关以马某涉嫌遗弃罪移送越城区检察院审查起诉。归案后，马某仍拒绝抚养孩子，面对审讯，她居然说：“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没有这个孩子对谁都好……”越城区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对马某提起公诉。虽然一审判决认定这一罪名，但只判处马某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六个月。在整个案件中，马某手段冷漠、态度消极，到案后拒不认罪，拒绝抚养孩子，在孩子生命垂危时拒绝手术、拒绝转院、从未对孩子探望或给予关心，没有任何悔罪表现。越城区检察院认为法院适用缓刑错误，果断提出抗诉，并得到绍兴市检察院的支持，获得二审法院改判，对其收监执行。

“冷血生母得到什么样的法律严惩，对孩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我们应该为孩子多做点事情。”在护苗工作室干警的心里，如何安置孩子才是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案发后，护苗工作室第一时间提前介入，对孩子进行紧急人身安置，对接民政局、儿童福利院进行临时监护，对接省儿保专家进行手术会诊，对接医院争取医药费减免。一个月后得知孩子脱离生命危险，又联合公安机关广泛对接社会资源，争取了10万多元的社会爱心资金，确保孩子临时生活保障。

“我们向绍兴市民政局发出检察建议，督促民政部门向法院起诉，撤销马某的监护人资格，我们会同步支持起诉。”越城区检察院副检察长王建中说，“后续我院还将跟进司法救助，不光争取检察机关内部的司法救助金，还要更广泛地联合相关部门对孩子进行救助帮扶。我们相信，社会是温暖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传递温暖。”

护苗工作室针对侵害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在浙江省率先出台制度推行“一站式”办案，近3年来共提前介入并参与“一站式”询问60多人次，对未成年被害人及其家庭开展心理干预42人次，亲职教育26人次，紧急救助及人身安置4人次，协助争取社会救助资金18万余元。

以点及面撬动全网治理

“我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为人师表的小学教师会对孩子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我们真的很后悔，如果知道这个老师的底细，我哪怕辞掉工作也不会把孩子托管给这样的人。”2019年7月，小薇的妈妈因为暑假无法照看孩子，将小薇托管给小学教师张某在家私设的辅导班，没想到课后张某竟对小薇实施猥亵。

通过这一案件，护苗工作室回头看近5年的未成年人被性侵案件，发现辖区内还发生过中学校车司机、幼儿园保安等在校职工利用工作便利性侵在校学生的案件。

“学校是孩子成长的净土，绝对不容许演变为犯罪之地，我们认为强化教职工队伍管理是关键。对于正式考录的教师有严格的政审程序，但是还有很多在校工作人员，比如保安、门卫、保洁员等，也是密切接触在校学生的人，对于这些工作人员的录用，也应该慎重。”徐倩说。

随即，越城区检察院对全区200多所幼儿园、中小学校近万名教职员工进行了违法犯罪问题全覆盖排查，内容涵盖近15年以来因刑事犯罪、治安违法、妨害诉讼违法等行为被司法机关作出过相应处理决定的全部记录。排查结果发现，校园安全确实存在隐患，部分教职员工存在违法犯罪问题，教育部门存在未及时掌握和有效处置的问题。

越城区检察院通过向区委、区政府作专题汇报，向区教体局制发检察建议，推动党委政府统一部署进行全区教职工队伍专项整顿，对发现的问题进行分类处理。

2020年4月，越城区检察院联合区公安、法院、教体局出台《关于建立中小学、幼儿园在校从业人员职业准入机制的意见》，明确准入标准，并规定对教职员工录用一律开展入职审查。在今年开学复课前，越城区检察院完成对全区首批拟录用教职工的入职查询工作，将5名不合格人员拦截在校门之外。

“理性、规范、专业”是护苗工作室的理念，2020年3月，越城区检察院与共青团越城区委联合出台《关于开展未成年人检察工作社会支持体系建设实施方案》，联合组建未成年人司法社会服务中心，整合社会资源，充实队伍，开发更多的未成年人保护团队、帮教团队，让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到检察机关捕、诉、监、防、教等相关工作环节，为涉罪未成年人、未成年被害人、困境未成年人等及其家庭提供专业化、项目化的帮教服务。 【编辑:陈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