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主要生产国收成低于预期,且需求强劲反弹,近几个月来,全球大豆、玉米等农作物价格从上半年的暴跌中回升。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数据显示,大豆期货价格飙升至六年高位,而玉米期货也接近自2019年中期以来的最高纪录。截至11月24日,玉米市场交投最活跃的3月合约收于每蒲式耳4.3325美元,大豆1月合约收于每蒲式耳11.915美元。
在国内期货市场,豆粕主力合约价格于21日再度上行,刷新近两年高点。此前,玉米期货主力合约2101价格也一度突破2600元/吨,创下2004年9月该合约上市以来新高。
此轮涨势使得美国农民、农产品贸易商生意好转,一扫此前市场阴霾。摩根大通策略师艾伦(Tracey Allen)认为,今年6月投资者对美国农作物商品期货持有大量淡仓,押注价格将会下滑。但现如今形势转变,投资者看好农产品价格上涨而押注好仓。目前库存下滑,需求仍在增加,预料这轮升势还会持续。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国际市场因为疫情,粮价普遍上涨。对于玉米价格而言,前几年玉米价格跌得非常大,此次属于恢复性上涨。在需求端,我国近一年来猪肉价格上涨带动对玉米的巨大需求。”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畜牧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王玉斌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除供需视角之外,市场还需关注“逆全球化”预期、疫情、拉尼娜影响叠加等对农产品价格的影响。今年玉米、豆粕较长时间内以涨为主的大幅波动,但继续上涨恐怕缺乏支撑。
专家:不应仅从供需角度看待农产品价格
分析普遍认为,此轮饲料原料玉米、豆粕价格涨幅较大,主要原因在于供给减少、需求增加。
在供求端,极端天气抑制了农业大国今年收成。以目前的气候情况看,2020年9月后,全球出现拉尼娜现象的概率达到80%左右。由于拉尼娜现象给南北美洲带来干旱,对大豆生长非常不利。
美国、巴西和阿根廷是世界三大大豆生产国。产量方面,巴西植物油行业协会(ABIOVE)的数据显示,2020年巴西大豆基本收割完毕,产量达到1.26亿吨。但是,美国农业部(USDA)的数据显示,2019~2020年度美国大豆的收割面积大幅下降至3033万公顷,单产达到3.19吨/公顷,大豆的产量大幅下降至9667万吨。
同时,在需求端方面,美国农产品巨头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Archer Daniels Midland Co)首席运营官卢西亚诺(Juan Luciano)称,中国已经从疫情中强势回归,他们的复原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奇,该公司近几个季度的利润增长都由于农产品出口的增加。
不过,在王玉斌看来,今年饲料原料玉米、豆粕价格涨幅确实较大,但将原因简单归结于中国猪饲料的强劲需求略失偏颇。
他称,首先,玉米、豆粕是最主要的饲料原料,我国养殖业处于转型升级发展过程中,除了生猪养殖饲料需要大量的玉米和豆粕之外,其他畜禽水产养殖在发展规模化的道路上也变相增加了饲用玉米、豆粕等的需求量。
另外,不应过分关注和强调需求亦或供给的某一个单独方面,因为市场价格是由需求和供给双方为主、结合贸易走势、全国乃至全球生产情况以及供需双方对于未来市场的预测等综合决定。
王玉斌认为,除供需因素外,“逆全球化”预期、疫情以及极端气候影响叠加、需求端存在看涨囤货等因素同样是助推价格上涨的重要因素。
农民能否继续享受价格红利?
美国玉米公司Residents LLC谷物副董事长塞泽尔(Angie Setzer)称,当前农作物价格上涨正在提振农民的情绪,这也影响了拜耳和科尔泰瓦公司等种子和农药供应商。
展望后市,未来玉米、大豆价格是否会继续上扬?农作物种植商和贸易商是否能继续享受农作物价格上涨的红利?
有美国媒体分析称,在供给端,尽管在生长季节时气候异常,但是南美的作物还有改善的时间,作为世界最大的油籽运输国,巴西的大豆收成仍可能创下纪录。在俄罗斯,尽管秋季干旱,但是农民们仍在想其他办法,俄罗斯的小麦播种面积仍创历史新高。
在需求端,美国农业部世界农业展望委员会主席卡诺夫斯基(Mark Jekanowski)认为,鉴于人民币汇率和中国国内玉米价格走高,没有迹象表明中国的进口量会很快下降。
王玉斌认为,基于前述多重因素确实导致了今年玉米、豆粕较长时间内以涨为主的大幅波动。但是目前,从国际贸易较有保障、单一畜产品需求可能迎来拐点、其他可饲用粮替代效应增加、畜禽水产等品种结构内部变化等方面来看,继续上涨缺乏支撑。
此外,邦吉集团前首席执行官施罗德(Soren Schroder)认为,如果农作物价格持续上涨,将引发玉米与谷物之间的种植面积争夺战,市场可能需要不止一个生长季节才能恢复平衡,消除库存过剩。
但在王玉斌看来,这种观点可能失之偏颇。首先,种植玉米的比较效益本来就比种植大豆高,坚持选择种植大豆的往往是相对具有粘性的地块和场户,二者形不成明显对土地的争夺。其次,从理论层面来讲,对价格反映敏感的应该是玉米种植大户,但是其对市场波动的预测和把握已经超过了“多收了三五斗”的传统阶段,经过多年市场教育以后往往选择错季“逆市场”种植决策,而散户因为价格变动不会导致家庭收益的明显变化,其种植决策对价格的反映也就没有想象般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