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分析局BEA 2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三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年化季率初值为33.1%,创1947年开始统计以来的最高纪录。
消费支出成为助推因素
BEA称,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上升反映了经济重启后商业活动的恢复,值得注意的是,疫情的全部经济影响无法在这一次国内生产总值估计中得到完全量化。三季度美国GDP增长1.64万亿美元,达到21.16万亿美元,但这并未完全填补“漏洞”,二季度美国GDP下滑2.04万亿美元,并创下史上最大降幅纪录。
分部门看,经济引擎——消费支出在夏季强劲反弹,增速达到40.7%,几乎是此前最高纪录的两倍,企业设备投资增长70.1%,表明企业对未来经济增长路径更加乐观,新房投资增长近60%,因创纪录的低利率催生了强劲的房屋销售和建设热潮。
联邦政府连续第二个季度削减开支,联邦支出下降了6.2%,地方和州政府支出也有所下降。此外,贸易赤字也是利空因素,三季度美国进口激增,因为美国人将政府刺激计划的一部分用于进口商品,同时出口增长幅度较小。
三季度,美国个人可支配收入下降6367亿美元,降幅13.2%,主要受到政府失业救济金到期。相比之下,二季度美国个人可支配收入增长1.6万亿美元,增速达44.3%。私人储蓄从二季度的4.71万亿美元骤降至2.78万亿美元,储蓄率从25.7%回落至15.8%。
完全复苏尚需时日
对于美国经济而言,三季度的强劲反弹很可能是暂时的。美联储副主席克拉里达(Richard Clarida)本月中旬就表示,美国经济可能还需要一年时间才能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劳动力市场则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收复失地。克拉里达当时说, 前景“异常不确定”,需要更多的货币和财政政策来支持经济复苏,他承诺美联储将致力于使用所有的工具来帮助经济从困难时期尽可能迅速恢复。
BMO资本市场经济学家格雷戈里(Michael Gregory)指出,在经济复苏之初,增长往往最强劲。第三季度的激增主要得益于政府慷慨的失业救济金、紧急商业贷款和美国家庭手中1200美元的支票,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下去。
事实上,多项高频数据显示,三季度末美国经济增速已经呈现出明显放缓的迹象,比如美国9月工业产出月率环比下跌0.6%,结束了此前连续4个月反弹的势头。本周公布的芝加哥联储全国经济活动指数则显示美国接近增长停滞的边缘。
机构纷纷下调四季度和明年美国的经济预期,IMF最新公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将2021年美国GDP增速预估从5.5%大幅下调至3.1%。国泰君安国际投资策略师李恒钊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考虑到美国总统大选,疫情出现反复以及新一轮财政刺激谈判陷入谈判僵局等因素,四季度复苏节奏大概率很难重现三季度的强势表现。
调查显示,美国人对经济前景的乐观情绪有所波动,咨商会(Conference Board)28日公布的经济显示,10月消费者信心指数小幅回落至100.9。咨商会经济数据高级主管弗兰克(Lynn Franco)表示,美国人开始担心短期就业前景将趋缓。几乎没有迹象表明,今年最后几个月经济会有增长势头,尤其是在Covid-19病例持续上升同时失业率仍然很高的情况下。
IHS Markit首席经济学家威廉森(Chris Williamson)指出,众多企业生存面临疫情的挑战,尤其是面向消费者的行业,服务需求受到打压。美国经济中庞大的服务业部门扩张速度较经济重启初期明显回落,餐厅、航空公司的业务继续在政府限制下运营,以服务业为导向的就业岗位仍远低于危机前的水平。美国劳工部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上周美国初请失业金人数为75.4万,创近五个月新低,但依然远高于疫情爆发前的水平。
美国汇盛金融管理公司首席经济学家陈凯丰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疫苗是解决目前困境最有效和直接的办法,对于美国政府而言,即使放松一定标准,尽快推出疫苗选项依然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当然在使用初期往往蕴含着各类风险,对经济的提振影响也值得观察。
随着美国国会新一轮财政刺激计划谈判不断推迟,不少企业临时裁员正在变成永久性的失业。如果没有额外的援助措施,除了企业生存面临考验外,不少美国人将面临“收入悬崖”的困境。美国8月份个人收入下降2.7%,这几乎完全是由于失业救济金下降造成的。收入下降后,美国家庭开始动用储蓄来应对日常支出。
李恒钊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新一轮经济刺激法案将成为大选结束后两党的首要任务。如果没有刺激政策,美国经济将面临更缓慢的复苏前景,甚至停滞或者衰退风险,新一波破产潮将出现,而随之影响的便是美国劳动力市场。9月新增非农就业人数仅为66.1万人,不及8月一半水平,整体失业人口仍在千万水平以上,新一轮刺激政策对劳动力市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缺少刺激措施下的美国消费者支出也将大大减少,对美国经济造成双重打击。
陈凯丰告诉记者,他相信美国国会将努力争取在年内出台刺激政策,但实际效果可能相对有限,未来美国经济或将陷入低增长泥潭,主要原因是整体债务水平过高,通常而言,高债务背后的偿还压力将成为经济增长的最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