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0”多元化投资组合策略不再奏效？投资者另寻他方平衡风险

今年，在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后，美国投资者惊恐地发现已流行了数十年的“60/40”多元化投资组合策略，即将投资组合的60%投资于股票，40%投资于政府债券以平衡风险和回报的投资策略越来越难以奏效，且股票与政府债券间此消彼长的固有联系可能会永久破裂。

究其原因，全球央行为应对疫情而推出的刺激政策压制了美国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政府债券收益率。尽管自4月以来美股已经逐渐恢复，但1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几乎没有变化。这令投资者担忧，当下一次美股下跌时，债券将无法作为缓冲股市下跌的工具。在忧虑的同时，投资者也开始探寻其他平衡风险的方法。

“60/40”多元化投资组合策略面临挑战

通常，股票和政府债券的价值同时下跌的情况很少见，但这种情况在3月时却发生了。根据高盛的数据，“60/40”多元化投资组合策略在今年3月遭受了自196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单月亏损之一，比其更差的回报仅在2009年和1987年时发生过。

瑞士最古老的家族私营银行——隆奥达亨银行（Lombard Odier）的首席投资官莫尼尔（Stéphane Monier）称，3月的债券价格下跌“增加了伤害，而非帮助平衡了多资产投资组合。而这种情况在未来可能会更频繁地重现，因为我们已经达到了政府债券收益率的有效下限”。

此前，分析师们曾经表示债券收益率已经触底，然而紧随其后，新的动荡又促使美联储再度降息，从而进一步打击债券收益率。更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在今年夏天经济前景改善和美股反弹的背景下，十年期美债收益率也并未上升。原因之一是美联储近期不断暗示将会在较长时期内将利率维持在超低水平，这使得国债收益率被锁定在一个较狭窄的范围内。

事实上，即使在过去，该策略也有不奏效的时候。晨星的数据显示，一个由SPDR S&P 500 ETF Trust（SPY）和iShares Core U.S. Aggregate Bond（AGG）组成的60/40投资组合2019年的回报率达到19.2%。这两只ETF所追踪的分别是美国股市和固定收益市场使用最广泛的基准指数。然而，在2018年，同样的组合却录得-2.7%的回报率。

分析师们还预计，未来，该投资策略失灵的概率会更大。

“60/40”多元化投资组合策略一直为许多美国投资者所遵循。自2008年危机以来，资金不断涌入美国的多资产基金，令其总资产增加了一倍以上，达到约4万亿美元规模。高盛多资产策略师格利斯曼（Christian Mueller-Glissmann）称，“当经济增长良好且通货膨胀率较低时，该策略最为有效。但在未来，同时出现高经济增长和低通胀率的可能性变小了。反之，出现更高的通胀率和通缩的风险都比过往要大，这就是为何传统的平衡投资组合策略在未来很长时间内都将不再奏效的原因，投资者需要另谋他方。”

摩根士丹利财富管理首席投资官沙莱特（Lisa Shalett）也称，随着估值和回报回归平均水平，今天的高股价表明未来的股票回报率很低，而低债券收益率必然意味着较低的固定收益回报。基于此，其预计未来10年，60/40股票/债券投资组合在大部分时候获得强劲收益的情况将被逆转。

“我们估计，一般的60/40股票/债券投资组合将只有4%~5%的回报率，约为过去十年的一半。”此外，她补充道，承担更大的风险也不太可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投资者开始探寻其他投资策略

事实上，这一探寻新投资策略的进程已经开启。

摩根士丹利驻伦敦的跨资产策略主管席策（Andrew Sheets）称，政府债券不再能提供投资者习惯的标准历史收益，投资者将不得不降低对60/40投资组合的期望，“在抑制投资组合的波动并提供一定程度的收益上，企业债可能是政府债券的最佳替代方案。”

莫尼尔则开始转而投资中国政府债券。中国5年期国债收益率目前约为3%，而5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仅有0.3%左右。莫尼尔还认为黄金有很好的保值功能。“在如今全球多国的债券实际收益率均为负值的情况下，储备黄金需要支出资金这点已无关痛痒了。”他称。

不过，并非所有投资者都不再介意这点。北欧资产管理公司（Nordea Asset Management）高级宏观策略师盖利（Sebastien Galy）就并不愿意转而持有黄金，因为在他看来，黄金无法提供现金流、难以被客观地估值并在市场抛售期间表现不稳定。

“比起多元化投资，我们更愿意专注投资货币。美元或日元对澳元等更具周期性的商品货币的汇价，就是很好的投资组合。”他强调，“货币的优势在于我们始终能够对其进行估值并据此交易。当投资者对其他资产感到担忧时，日元和美元仍然能够充当避险资产。”

Algebris投资管理公司（Algebris Investments）的投资组合经理及宏观策略主管加洛（Alberto Gallo）则偏好投资可转换债券以及持有更多现金。他称，当股市上涨时，可转换债券表现良好，因为持有者可将债券转换为股票，从而获取更高的利润。即使股市下跌，可转换债券的持有者仍将获得其息票。

此外，他还认为持有现金将有利于利用经济低迷的机会，进退两相宜，“如果投资者持有现金，他们就既可以借着市场恐慌时廉价购入优质债券，又可以抵御资产价值突然暴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