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应对前所未有的经济困境，负利率对美国不合适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周五出席普林斯顿大学格里斯沃尔德经济政策研究中心(Griswold Center for Economic Policy Studies)举办的线上讨论，与克林顿时期美联储副主席布林德（Alan Blinder）就经济前景进行交流。

鲍威尔的讲话是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6月9日至10日政策会议前美联储官员的最后表态，之后将进入为期两周的缄默期。目前市场普遍预期届时美联储将维持零利率不变，并重申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将使用其全部工具以支持美国经济。

主街计划即将上线

鲍威尔在访谈一开始就为美联储史无前例的干预行动辩护，称美联储坚决致力于使用其工具来刺激市场提振经济，这些应急政策工具主要是为贷款而设定的，重申美联储拥有的是放贷权，而不是支出权。“这是一种紧急情况，前所未见，在60天的时间里失业率从50年低点变为80-90年高点。”

鲍威尔承认美联储的行动“前所未有”，“我们越过了许多以前从未越过的红线(指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我对此非常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这么做，然后再试图弄清楚相关问题。”他说。

美联储主席随后回答了备受瞩目的“主街信贷工具（Main Street facility）”相关问题，称这是现有11项信贷工具中最大的挑战，市场对美联储紧急救助计划的反应“非常强烈”，而了解企业具体信贷需求并不容易，他透露首笔贷款将在未来几天内发放。

为了缓解封锁措施对经济的冲击，美联储制定了一系列针对不同领域的贷款和流动性计划。迄今为止，这些努力大多是针对资本市场的运作，包括购买州和城市政府债券，以及那些因疫情导致债务评级下降的大型企业公司债券。

然而在实体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主街（中小型企业）并未获得足够的重视，如今美联储正准备直接向这些企业提供贷款，以填补政府经济危机纾困工作留下的漏洞。不过潜在的风险是，这是美联储此前很少涉足的领域，可能在财政和政治方面面临司法条例的空缺。

美国财政部此前同意提供750亿美元，以弥补主街贷款计划的损失，这将使美联储能够发放至多6000亿美元的贷款。财长姆努钦已经承诺，如果需要，财政部将拿出更多资金。根据美联储调整后的规划，“主街计划”主要向去年员工人数最多1.5万人或收入不到50亿美元的公司开放。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显示，2017年，超过19000家美国公司拥有500至15000名员工，他们总共雇佣了3000万至4000万美国人。值得一提的是，这项计划暂时不会帮助那些负债过多或经营前景不佳的企业，例如石油和天然气行业。鲍威尔曾警告说，美联储无法帮助那些无法生存的企业，如果经济需要更长时间才能从病毒中复苏，风险可能会加深。

相关细节未来可能会继续调整，鲍威尔称，初始条款清单公布后，得到了数千条改进的建议，这促使美联储做出适当的改变。目前贷款的额度从50万美元至1亿美元，如果有需要，额度的上下限将进一步放宽。

负利率与就业

鲍威尔提及了货币政策的话题，指出目前前瞻性指引和量化宽松不再是非正式工具。在负利率问题上，美联储主席依然态度谨慎，“负利率有帮助的证据相当模糊，可能会干扰信用中介，对于美国而言，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工具，或者说现有的制度下，负利率是行不通的，数万亿的货币市场基金和负利率并不相容。”

当布林德提问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是否有限制时，鲍威尔作出保证，资产负债表的扩张不会趋于无穷。根据美联储28日发布的数据，截至5月27日的一周中，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环比增加了约600亿美元，达到7.1万亿美元的创纪录水平 。

目前，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相当于GDP的36%左右。美国银行预计，今年年底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占GDP的比例将达到40%，德意志银行认为，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最大规模“取决于他们购买什么”，并暗示如果美联储放开购买所有资产，资产负债表可能达到130万亿美元。

对于就业问题，鲍威尔称，美联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那些受损害最多的人重新获得工作和收入，近期低收入人群和女性失业率过高。根据美联储此前发布的《美国家庭经济状况报告》，家庭收入低于4万美元的家庭中，近40%的人在3月份失去了工作。由新冠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对美国人的打击并不均衡，低收入人群受到了最大冲击。

鲍威尔指出，目前很明显存在第二波疫情的风险，这可能会严重损害信心。流失的岗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美联储必须对支持就业保持紧密关注。

受到疫情影响，在过去的10周内，累计超过4000万美国人申请了失业救济。美国商务部29日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因冠状病毒大流行导致经济活动陷入停滞，占美国经济总量约三分之二的消费者支出4月环比下降13.6%，是美国商务部数据追溯至1959年以来的最大降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