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的最终归宿是哪里?
据世界银行2018年的报告显示,全世界每年产生20.1亿吨城市固体废物,其中至少33%的垃圾没有以满足环境安全的方式进行处理,而快速的城市化、人口增长以及经济发展将使得全球垃圾在未来30年内增加70%,达到每年34亿吨的惊人数字。
同时,随着各政府及消费者逐渐意识到垃圾填埋这一处理方式的缺陷,原本作为西方发达国家垃圾出口目的地的新兴市场国家,尤其是东南亚国家已经接连出台垃圾进口禁令。再加上垃圾完全循环的运输及加工成本等问题,人们将目光越来越多地投向了垃圾焚烧这一解决方案。
近日揭晓的“2019保尔森可持续发展奖”正是授予给了深圳能源集团的“城市生活垃圾清洁焚烧与睦邻共生的整体解决方案”。保尔森奖是旨在对在中国境内推行的创新的、可复制的、具有经济和环境双重效益的市场解决方案进行表彰和奖励。
该奖项指出,深圳能源生态园应用国际先进技术,实现了城市生活垃圾的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利用,并以垃圾焚烧产生的清洁能源替代化石能源发电。仅2018年,该项目上网电量达到12亿千瓦时,节约标煤超过36万吨。此外项目还探索出睦邻友好的创新模式。
该项目主管单位深圳能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熊佩锦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这一项目的优点在于减少垃圾存量并转换资源。
不过,随着垃圾焚烧发电技术的推广使用,质疑声也纷至沓来,特别是垃圾焚烧后很容易产生有毒物质二噁英。
熊佩锦对第一财经记者回应称,现在的焚烧与烟气处理技术可以应对这样的担忧。他表示:“二噁英的产生是有条件的,只要温度高于850~860度,两秒钟就可以分解掉。而我们的炉膛温度始终会超过1000度,就会使它有一个充分的分解。”
垃圾焚烧更加环保高效
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填埋仍是全球大部分国家(65.9%)的主要垃圾处理方式,其中仅有7.7%的垃圾是经过废气收集的清洁式填埋,33%为不经任何处理的开放式填埋。
耶鲁大学林业与环境研究学院报告显示,垃圾填埋的主要缺点是废弃物中的毒素和渗滤液(如汞、砷、铅和聚氯乙烯)会污染周遭土壤和地下水,而垃圾户外分解时释放的甲烷和其他温室气体不仅无利于气候变化的应对,也将对人类和其他动物的健康产生危害。填埋场中的大多数废物分解需要数百到数千年的时间,这意味着上述风险可能持续并恶化。
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的数据,垃圾填埋场是美国甲烷排放量的第三大来源,仅次于工业和农业。而这些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也正是近几十年来许多欧洲国家颁布垃圾填埋禁令的原因。
垃圾焚烧作为一种替代性的能源技术正迅速发展。熊佩锦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专访时说:“垃圾填埋要分解掉的话不仅需要很长时间,还会造成二次污染。而焚烧产生的能量可以发电,相当于变废为宝了。”
拿深圳项目来说,仅2018年其产生上网电量达到12亿千瓦时,相当于节约标煤超过36万吨。熊佩锦介绍道:“以2003年建成的盐田能源生态园为例,其已经处理240万吨垃圾,产生的电量可以供22万户三口之家使用一年。”
圾焚烧和废物循环可以兼容
如今,垃圾焚烧在欧洲占据更主流的位置,许多政府用激励措施和补贴鼓励焚化炉的建设。其中,丹麦、挪威和瑞典等国的垃圾焚烧率都高达50%以上。但也有不少环保组织认为,将垃圾回收循环利用将是更加可持续的发展方式。
对此,欧洲垃圾焚烧发电厂联合会(CEWEP)董事总经理斯坦格勒(Ella Stengler)表示,垃圾回收与焚烧可以共存。例如,德国的垃圾焚烧率和回收率分别为37%和45%。他称:“我们认为将垃圾转换为能量可以作为一种统合的方式继续发挥作用,对不适合可持续回收的废物进行清洁处理并从中生成能量,而不是直接填埋。两者互补可以实现更低的垃圾填埋率。”
根据日本的经验,严格有效的分类回收能够降低垃圾焚烧二噁英的排放。熊佩锦对第一财经记者补充道:“现在我们许多城市在推广的垃圾分类(对于垃圾焚烧也有推动作用)。因为二噁英是只有在塑料跟金属一起混烧的时候才会产生,我们逐步把金属等垃圾分类出来以后再燃烧,就没有这个产生条件了。”
有反对声称,垃圾焚烧的建造和运营成本与收益难以平衡。熊佩锦也对此回应称:“我们不仅要看经济效益,还要讲社会效益,也就是要关注环保和可持续发展。比如说有关技术的提升,在垃圾发电行业中有68%的国家标准是由我们编制的,填补了很多国内空白。 ”
熊佩锦并指出:“我们所有的垃圾电厂的理念,第一是没有围墙。大家的恐惧其实来自于信息不对称,他对事情不了解因此可能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想。所以,我们在项目开始建设过程当中就开始跟公众进行科普宣传。其次,我们会邀请居民到建成的项目去参观去看,我们所有项目的所有运营指标都是对公众公布的。最后,在有些项目中,我们还会让居民成立监督小组进行联合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