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起来！用户担忧它泄露隐私，机构正思考它的商业模式

ZAO起来吧。

挑选经典影视剧视频片段，并提交一张自己的面部照片，这个名为“ZAO”的App就能把片段中明星的脸替换成你自己的。

刷屏只需要一夜。8月30日晚间，这款App及它制作的视频在朋友圈呈霸屏之势，并蔓延至整个互联网。#Zao AI 换脸# 话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第7位，App在ios商店下载量攀升至娱乐类第二位。

嗅觉灵敏的机构比用户更加热情。尽管8月31日是星期六，但有传言称公司一早约见了超过十个VC团队。“整个VC圈很长时间没有风口和热点了，大家热情是饥饿了很久发现猎物了——上一个风口还是社区团购。”联创永宣CEO兼管理合伙人高洪庆对第一财经表示。

但陌陌副总裁贾维在一条朋友圈下留言，“我司自研的产品，VC们别瞎忙活了。”

对这款软件的争议还有很多。换脸捏脸类软件层出不穷，ZAO会成为下一款月抛型软件吗，商业模式在哪儿；隐私安全同时被诟病，ZAO会多大程度使用用户面部数据；有传言称已经有公司开发出类似App，短视频换脸技术难度有多高，ZAO是否轻易被取代？版权是内容行业关注的问题，使用经典影视剧App有无获得内容授权？

技术壁垒有多高？

ZAO的火爆程度超出多数人想象。

公开资料显示，这款App8月11日开始限量内测，23日通过苹果商店审核，30日晚间一夜成名，服务器一度崩溃。

至31日上午，用户再度提交照片合成视频时，后台会出现服务器繁忙的提示，例如10点30左右提交照片时系统会提醒“当前制造任务已满，无法制造，预计10：37恢复战力”，等到了10：37系统会提醒恢复战力时间为10：58，11点左右时，系统会提醒“当前服务器制作量过大，请稍后再试”。

这项技术难度有多高？

“短视频换脸技术难度还是比较低的，和前段时间变老软件FaceApp技术原理很像，换汤不换药而已。（ZAO）主要是图片间的转换，它不是视频进去视频出来的，它是把视频分成图片，再在图片里面选人脸把人脸换掉，加上算法的处理，脸部也会有动作变化。”云天励飞算法工程师冯展鹏对第一财经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这款技术2017年就曾火爆于美国。当年一位名为“deepfakes”的用户在Reddit论坛上发布了自己制作的换脸视频，并将技术开源出去。国内最早用这项技术的是B站，B站各个换脸视频曾经风靡全国。

但ZAO是第一个把换脸技术用到App上的公司。某种意义上，在技术开源后，视频变脸技术成本很低，开发者可以根据源代码进行修改，使这款软件更加通用。但无从得知，ZAO有无采用deepfakes的开源代码。

商业模式、风险被热议

另一个担忧是，此类面向C端的换脸App商业模式在哪儿。

市场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功能相似的App。国内有脸萌，国外则有Zepeto、FaceApp等，三款App提供的功能分别是捏脸、3D捏脸和一键变老。这类App的共同点是找到了全新应用场景，因猎奇、趣味在社交网络大范围传播，短时间内积累大量用户。

可另一方面，此类App提供的功能并非用户刚需，用户粘性偏低，很容易被用户抛弃。软件低迷和火爆来得一样快，从业者将此类软件称为“月抛型”软件。

“技术本身要有适合的应用场景才能体现出价值。之前有的App火过一阵就沉寂了，主要还是因为其应用场景不是消费者的刚需，所以说技术的精进和应用场景的探索都是AI技术落地所必须考虑的点。”美图MTlab负责人称。

商业模式是这类公司的通病。尽管积聚了大量用户，可此类短视频软件变现空间往往很小。某种意义上，这是加速公司低迷的重要因素之一。目前而言，ZAO唯一的功能是换脸，并且没有支付入口。这使得这款App商业变现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高洪庆看来，对于ZAO来说，现在谈商业模式太早了。

视频变脸最早被熟知，是前述名为deepfakes的用户提交了变脸短视频。该用户将色情视频的主角替换成美国知演员，国内演员杨幂也曾是换脸视频受害者。

这使得换脸视频面临着重重风险。隐私、IP风险是公众关注的另外一个问题。

如ZAO用户协议中用一项为“如果您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您或其他人的脸，您同意或确保消像权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人脸照片、图片、视频资料等肖像资料中所含的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权，以及利用技术对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进行形式改动。”

这也意味着，ZAO拥有用户上传内容的所有版权，包括用户的肖像权。这也是ZAO用户协议中争议最多的一点。无独有偶，一键变老App Face App同样有类似条款，这款App也因涉嫌过度使用用户数据被指责。

IP风险上，ZAO素材库中短视频多为经典影视剧，ZAO有无获得影视剧IP授权仍是未知数。

引爆VC市场

8月31日上午7时38分，投资人朱啸虎发了一条朋友圈称，“转：咱们互联网发达的意思是：刷屏仅仅一夜之间，但，最重要的是大清早已经有10多个VC约团队见面了……”

高洪庆对第一财经表示，整个VC行业已经很久没有风口和热点了，大家热情是饥饿了很久发现猎物的本能表现。

在高洪庆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社交产品出来，年轻人永远在变化 ，当95、00后走上舞台时他们需要新鲜的社交软件。此外，当所有人感觉互联网用户天花板到了的时候，新技术还是可以引爆存量的。

高洪庆称，不同于脸萌，ZAO本身亦有社交属性，这款产品想象空间是存在的。“它是短视频形态，也有UGC内容，但会不会昙花一现一个礼拜就没了呢？我们想观察10天20天，看一下用户留存究竟怎么样，它获客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是一款工具产品。但他们的野心肯定不只工具，他们是想做社交型产品。”

陌陌的社交基因是ZAO的亮点之一。ZAO软件开发主体是“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17年9月，注册资本金为5000万元人民币，法定代表人为雷小亮。而雷小亮为承承联合创始人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ZAO被风投追逐，但陌陌副总裁贾维在一条朋友圈下留言，“（ZAO是）我司自研的产品，VC们别瞎忙活了。”

截至发稿，第一财经没有获得陌陌方面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