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负利率债券规模「债券平均收益率」

随着大多数主要经济体在今年快速收紧货币政策，全球负收益率债券规模也随之跌至约7年来的低点。根据彭博巴克莱指数，截至上周，全球负收益率债券的总存量为2.4万亿美元，比2020年12月18.4万亿美元峰值跌去了87%。

一些分析师认为，全球债市终于逐渐恢复“正常”意味着，投资者可以考虑摒弃“除股票外别无选择（there is no alternative to equities，简称 TINA）的投资理念，重返债市了。

负收益率“奇观”接近尾声

数据显示，今年6月，全球负收益债券储备一度降至1.63万亿美元，不过截至上周五，又略有反弹至2.4万亿美元。

事实上，投资者愿意购买持有到期时注定会亏损的债务，可谓过去十年金融市场最不寻常的奇观之一。此前，由于欧洲央行、日本央行为应对通胀过低而采取了负利率政策，全球负利率债券储备在2010年代中期开始上涨。随后，在新冠疫情暴发之初，全球央行又通过大幅降息和购买债券来支撑经济，使得负收益率债券规模越发膨胀。

而今年，全球央行为了抑制不断创新高的通胀，纷纷开始激进加息。欧洲央行上周也开启了11年来首次加息，将关键利率提高了超预期的50个基点至零。并且，市场目前押注欧元区大概率不会很快恢复负利率。德意志银行6月的一项调查发现，64%的受访者认为欧洲央行重启负利率时代的概率为50%或更低。

荷兰国际集团的全球宏观研究主管布泽斯基（Carsten Brzeski）表示，在看到资产价格泡沫和银行压力等不利影响后，欧洲央行可能不愿意再回到负利率时代。一直以来，欧洲的银行们都抱怨称，负利率限制了它们能从贷款中获得的利润，从而抑制了整体利润。“除非我们看到欧洲出现一场严重的衰退，欧洲央行才会重新启动危机模式下的负利率。”他称。

目前，由于预期基准利率继续上升，欧洲国债收益率已经攀升。最受关注的10年期德国国债收益率今年稍早率先自2019年以来首次转为正值，上周五一度达到1.027%，今日亚太时段跌至0.937%。丹麦、瑞士和瑞典等国的央行此前也曾采用负利率，这三家央行如今也都开始了紧缩进程，推高了国债收益率。丹麦上周紧随欧洲央行上调基准利率，丹麦央行将活期存款账户利率从-0.6％上调至-0.1％。瑞士央行6月时也将基准利率从-0.75%上调50个基点至-0.25%。虽然两国的关键利率仍处于负值，但在进入“全球加息俱乐部”后，丹麦和瑞士的基准10年期国债收益率均已转为正值。

眼下全球最大“异类”非日本央行莫属。日本央行在上周的利率决议中重申不会收紧货币政策，将短期利率保持在-0.1%，将10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的目标保持在零左右。摩根大通的分析师估计，截至6月底，日本占所有全球负收益政府债务（包括短期票据）的84%。

TINA将不再适用？

近年来，由于全球投资者渴望获得投资回报，全球国债和其他各类安全系数较高的债券只能提供负收益率的事实，催生了TINA的投资理念，并助长了股市的繁荣。而如今，全球利率上升、经济衰退风险增加以及股价下跌令TINA不再适用。一些分析师表示，即使通胀快速走高将部分侵蚀实际或经通胀调整的回报率，全球利率的上升仍促使投资者重新挖掘债券的投资机会。

施瓦布金融研究中心（Schwab Center for Financial Research）的固定收益策略师马丁（Collin Martin）称：“过去几年来，当我们审视全球债券市场时，由于所提供的收益率低甚至为负，他们对投资者一直缺乏吸引力。如今，这（全球收益率上升）可能会为债券投资者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终于能够获得收益。”

根据EPFR的数据，今年资金加速流入欧洲政府债券基金。截至7月20日，今年以来，欧洲政府债券基金已吸引了约128亿美元的资金，为2021全年流入资金的三倍多。EPFR跟踪个人和机构投资者对交易所交易基金和共同基金的买卖。

先锋集团（Vanguard）的策略师德弗雷克斯（Sara Devereux）本周在研报中也建议，在债券上半年遭遇“恐怖秀”后，投资者应重新将目光投向债券以获取回报，将其作为股票的对冲工具。

她称：“随着美联储的加息进程变得更加清晰，接下来会有许多证券类投资机会，既能够获得收益又可以不用面临巨大的下行风险。比如，评级较高的美国企业债和市政债。”

德弗雷克斯还同时看好以欧元计价的投资级企业债。7月中旬，这类债券的平均利差已超过200个基点，大幅高于年初的95个基点。同期，美国同类债券的平价利差仅走阔了约58个基点。在德弗雷克斯看来，这说明欧元计价的投资级企业债比美国同类债券更好地计入了风险。不过，她也提醒：“虽然以欧元计价的投资级企业债的估值看起来很便宜，但处于不同行业的企业债的表现几乎没有差异，且欧元区也面临着衰退风险，因而，投资者需要花更多心思选择具体的债券。”

此外，由于新兴市场此前曾先发制人加息，加之新兴市场美元债已部分消化了上半年的一些风险因素，德弗雷克斯同样看好新兴市场美元债。她表示，全球增长前景放缓叠加乌克兰局势升级，严重拖累了新兴市场债券此前的价格。如今，新兴市场美元债的收益率已超过9%，从历史上看，在这一收益率水平上，未来一年的预期回报相当强劲。“我们认为新兴市场债券会在本轮全球货币政策调整中走得更远，能比许多其他资产类别更好地（从此前的跌势中）复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