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第三届仙人掌音乐节在四波官宣和改期之后,终于开场。来自全国各地的上万乐迷,汇聚在成都龙泉驿区的蔚然花海。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是疫情后的第一次万人欢聚。
音乐节第二天,主办方晓峰演音文化产业集团CEO迟永强在现场看着上万乐迷跟着音乐POGO,天空阴霾,眼看要下雨,但没有一个乐迷退场。他们拥挤在两个舞台之间,等待郑钧、朴树、木马乐队、超级斩等乐队登台。“下午演出过半,门口黄牛还是收不到票,急得跺脚。蔚然花海附近的居民很多都开了电动车,来来回回地接送观众,十块钱一趟,也就一公里吧,生意好得不得了。”
仙人掌音乐节的火爆,仅是2020年音乐节超强“国庆档”的一个侧面。在现场演出因疫情而沉寂大半年之后,终于在户外音乐节上迎来一轮小型爆发。九十月的音乐节数量达到近60场,仅国庆期间就有近30场。
10月5日至7日举办的北京草莓音乐节,因王菲的到来而成为热门话题。今年的草莓音乐节,开票几分钟后就售罄,单日票价580元,三日通票也超过了1000元,但乐迷依然一票难求,连黄牛也搞不到票。
在微博,音乐节相关话题达到18.2亿阅读量。疫情时期被压抑的情绪,以及《乐队的夏天》第二季的爆火,无疑都催化了这股音乐节热潮。
综艺输出的“五条人”们
大麦数据统计显示,同比去年国庆长假期间,全国音乐节的数量增加了130%,票房提升113%。
在全球疫情尚未控制的情况下,年轻人度假的方式不再有出境这个选项。怎么与朋友度过假期,短途旅行和吃喝玩乐成为主流的方式,这其中,音乐节又以年轻人热衷的生活方式成为优选,他们更愿意把旅行与音乐节结合在一起消费。
刚收官的热门综艺《乐队的夏天》第二季,也在很大程度上助推了音乐节热潮。在《乐队的夏天》舞台上成功破圈的五条人乐队,仅国庆8天假期就有6场演出,且多是压轴登场。在百度指数上,《乐队的夏天》的几次峰值与五条人所在场次紧密扣合,足见乐队的破圈力度与粉丝基数。
除了五条人乐队,《乐队的夏天》上参赛的重塑、痛仰、新裤子、刺猬、九连真人、超级斩等乐队也都排了2至4场的演出。
纵观国庆期间的音乐节,节目输出的乐队占据了嘉宾阵容的三分之一以上,仙人掌音乐节上就有八组参加节目的乐队。年轻的超级斩乐队,从一支几乎没什么演出机会的乐队,直接晋升到面对几万人户外音乐节的大场面。综艺节目对乐队的助推力,由此可见一斑。
高涨的票价
“中国音乐节现在的问题就是,票价还是很低。”摩登天空CEO沈黎晖对第一财经表示,尽管草莓音乐节早就盈利了,但对比国际上的音乐节票价依然偏低。
今年国庆档,音乐节普遍票价提升,迅速成为乐迷讨论甚至抱怨的焦点。
仙人掌音乐节开票时,单日票价为380~580元,单日VIP票价近千,北京草莓三日通票也定价1080元。至此,一场户外音乐节的票价已经直逼流行演唱会票价——去年,流行乐顶流周杰伦的“地表最强”巡演价位,最低为580元。
这十几年来,中国音乐节市场一直在蓬勃发展,但音乐节票价始终没有顺应市场规模的增加而上涨。音乐节的单日票价从150元涨到200元,就花费了5年时间。而对于大部分乐迷而言,音乐节始终不像流行巨星的演唱会那样昂贵。甚至有乐迷认为,正是因为摇滚乐便宜、听得起,才喜欢摇滚,喜欢户外音乐节。
“当然,观众对于高票价需要一个过程,它要匹配更高的质量。”沈黎晖认为,中国音乐节面临的问题在于,无法报批动辄数万的单场人数,所以当投资体量达到一定程度,如果票价一直很低,就很难扩大再生产。他设想过,如果音乐节的报批人数可以达到数万,观众越来越多,投资与营收越来越高,摩登天空的想象力和投入再生产的过程,才能逐渐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对于主办方而言,涨价是小心翼翼的,更是无奈与势在必行的。随着《乐队的夏天》参赛乐队身价暴增,一些热门乐队的价格上涨了20倍之多。更客观的因素是,因为疫情影响,音乐节现场限流75%的规定,使得正常情况下容纳两三万人的草莓音乐节,今年不得不严格控制在每日5000张,相当于1/3的票房无法出售。
成本上涨、观演人数受限,无疑让音乐节主办方核算过后集体做出涨价的决策。即便在普遍的涨价之后,无论黄牛还是乐迷,依然很难在2020年这个特殊的国庆假期,拿到一张音乐节门票。毕竟,人们因疫情压抑的时间太久,对音乐的“报复性”消费也必将刺激这一场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