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商务旅行恐永远无法恢复至疫情前，航空业前景堪忧

当视频会议取代了“空中超人”的奔波，航空业因此遭受的损失或将成为永久性伤痕。

据差旅管理公司BCD Travel的调查，约60%的差旅主管预计，未来的商务旅行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到新冠肺炎疫情之前的水平。而这对于严重依赖商务旅客的航空业将是巨大打击。金融服务机构Imperial Capital高级分析师德清（Michael Derchin）介绍，尽管商务旅客只占到总乘客数的10%，但职业群体对航空公司的机票收入贡献高达50%以上。

航空咨询公司Alton执行主管考伯（Adam Cowburn）在发给第一财经记者的报告中指出，在长达数月的封禁措施被放松后，虽然外界期盼差旅数量能够出现反弹，但许多旅客仍不情愿乘坐飞机，一些公司也已对商务飞行的政策施加了限制。

商务旅行的繁荣或将一去不返

商务旅行堪称航空业最有利可图的生意。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前，全球各大航空公司正在计划扩大高级客舱的座位数量。德国汉莎航空称，致力于吸引商务旅行的高端经济舱（premium class）每平方英尺的利润要比普通经济舱高33%。

航空咨询公司Counterpoint分析师贝特尔（Ben Bettell）也称：“高端经济舱对于航空公司来说是利润丰厚的现金牛。”该公司曾在2019年11月预测，2020~2028年间高端经济舱的年增长率达到9%。然而，疫情改变了一切。

在《财富》杂志针对世界500强首席执行官的一项调查中，有52.4%的受访者认为，公司的差旅无法复原到疫情之前的水平，另有33.2%的受访者预计，在2022年第一季度之前，商务旅行不会焕发往日生机。

奥纬咨询（Oliver Wyman）合伙人德斯普尤（Bruno Despujol）表示，即使等到18~24个月后，商务旅行仍将比新冠大流行前的水平低25%~50%。出于公司内部管理目的的旅行是最有可能被裁减的项目，数量占商业差旅需求的40%。

“毫无疑问，疫情对全球商务旅行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商务旅行几乎一夜之间停摆。”全球商务旅行协会（GBTA）执行董事希夫曼（Dave Hilfman）表示。该协会拥有9000多名成员，包括许多航空公司、酒店、租车公司等。据该协会估计，自3月以来，商务旅行这一行业的损失已经超过约5180亿美元。

一方面，疫情的持续蔓延仍在扰乱需求的回升。达美航空表示，将把8月计划增加的航班数量减半至每天500个，该公司CEO巴斯蒂安（Ed Bastian）警告，一些商务旅行需求可能将一去不返。美国航空CEO帕克（Doug Parker）在给员工的备忘录中称：“我们6月的客运收入将比2019年6月减少80%以上。而随着感染率的上升和美国北方多州重新实施检疫限制，航空旅行的需求将再次放缓。”

另一方面，疫情中视频会议的兴起将部分取代长途跋涉的差旅，GoToMeeting、Webex和Zoom等热门工具可能会对工作形式产生长期影响。德清认为，这可能导致国际商务旅行的增长下降，特别是前往伦敦、巴黎、法兰克福、迈阿密、洛杉矶和东京等大型枢纽的差旅或将被远程会议取代，从而导致对宽体飞机的需求下降。

从市场反应上来看，航空股的未来走势不被看好。巴菲特在2020年5月召开的股东大会上确认，由于航空业受到疫情的巨大影响，再加上他本人对于未来航空业的表现很不确定，伯克希尔公司已卖出美国四大航空公司的“全部（股票）持仓”。

截至7月21日发稿，美国航空、达美航空、美联航与西南航空四大美国航空公司的市值加总为513.8亿美元，抵不过视频会议软件公司Zoom的757.7亿美元。

政府将长期伸出援手

不过，也有商务人士表示，有些行业的差旅需求无法被现代技术所取代。

富而德律师事务所全球并购业务联席主管安伟斌（Robert Ashworth）在4月的简报会上对第一财经等媒体表示：“出于商业目的的旅行被限制影响了谈判与尽职调查，与投资人或并购方的高管会议只能通过线上形式进行，这对于交易双方来说都明显不是最理想的建立互信的方式，因此无疑会影响到整个并购市场的交易。”

一些航空公司也预测，能为其带来大量现金的商务旅客终将回归。“我们相信商务旅行会反弹，而且会像以往一样强劲。”美联航CEO诺谢拉（Andrew Nocella）称，在疫苗或治疗方法普及后，仍需约6~12个月的时间才能看到效果。

标准普尔公司的分析师特索尼瓦（Tania Tsoneva）和尤克塔（Julyana Yokota）则在今年5月的一份报告中指出，任何程度的复苏都将取决于多重因素的作用，比如政府如何放宽旅行限制、人们是否愿意再次乘坐飞机以及疫情对经济的破坏程度等。

由于营收大幅下跌，在250亿美元的政府援助即将于10月1日到期之际，美国各大航空公司正在权衡裁员的问题。美联航在上周警告称，将有多达2.5万名员工或将被辞退。西南航空也在近日表示，约28%的员工已同意暂时或永久离开其职位。

分析师福柯林（David Fickling）指出，疫情对于旅行的伤害以及严格的检疫措施意味着，只有少数廉价航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渡过难关，在未来十年中，政府都将在航空业的发展中发挥一定的角色。“各国政府已经提供了大约1230亿美元的援助，相当于过去四年的行业利润。” 福柯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