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是实施《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规划(2017-2021年)》攻坚克难的关键年。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有关负责人今天(14日)表示,各地清洁取暖呈现出以县为单位,因地制宜、融合发展、产业化推进的趋势,成效明显。
但该协会一项调研也发现,清洁取暖面临的财政补贴难持续、改造使用成本高等难题依然没有得到有效化解。有农户表示,清洁取暖好,但负担也大,取暖设备舍不得开,冻得受不了。
“对北方农村清洁取暖进行大量调研发现,虽然当前清洁取暖政策逐步完善,但在现行政策机制下,基层政府部门仍面临着时间紧、任务重、资金短缺三座大山,导致清洁取暖项目在实施过程中走样。”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副秘书长任彦波说,部分地区出现百姓因难以承担改电和改气后的运行成本而“返煤”,甚至挨冻现象,这些都影响着农村清洁取暖的可持续性。
在今天上午召开的2020中国农村清洁取暖高峰论坛暨第二届清洁取暖区域产业发展县长论坛媒体吹风会上,北京化工大学生物质能源与环境工程研究中心主任刘广青介绍,目前,北方地区清洁取暖面积不足20%,“双替代”(电代煤、气代煤)进入瓶颈区,“因地制宜”落地难。
刘广青介绍,前不久,专家团队对山西省长治市、朔州市,陕西省榆林市、铜川市和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绥化市的行政村3000户进行了调研,其中入户调研574户。调研发现,农村取暖出现多样化的趋势,用户消费观念也在不断改变,一些新型采暖方式正在被用户接受。
清洁取暖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生活,是重大的民生工程。摄影/章轲
1月14日,2020清洁取暖县长论坛媒体吹风会现场。摄影/章轲
“农村传统燃煤取暖是主流,炉具类型差别大,燃料类型繁杂,经济收入影响大。”刘广青介绍,调研还发现,农村散煤消耗量被低估,燃煤品质良莠不齐,普遍较难达到民用散煤质量标准。此外,农村房屋保温效果差异大,供暖效果大打折扣。
“经济实用是老百姓关心的首要问题。大部分受访者清洁取暖支付意愿较低,认为清洁取暖实际运行费用与散煤取暖相当的情况下,才可能主动选择清洁取暖。”刘广青说。
任彦波也给记者讲述了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两户调研情况:
某受访户,儿子花了1万多元给老人买了燃气壁挂炉,但一直挂在墙上没开过。“隔壁那家,一天烧了60多块钱,一年至少得7000多块钱。而政府只给补贴500元,实在是贵。”老人说,平时没什么收入,为了取暖只能搬到偏房住,用烧煤取暖,一年也就800元左右,“还是烧煤好,脏点累点,但是便宜啊!”“现在禁煤,卖煤的白天不敢公开卖,都是晚上来。”
在另一受访户,户主称,“电壁挂炉和暖气片都是免费的,30平方米的客厅,刚装完用了几天就不用了。一天要用30多块钱电费,整个冬天估计得4000块钱,看着电表嗖嗖地转就心疼。”
任彦波对记者表示,目前农村清洁取暖主要存在五个方面的问题:资源错配,政策与实际脱钩,“宜”字难落实,效果难持续;角色错位。政府主导时间紧任务重,但管护缺失,安全隐患多;改造使用成本高,“政府补不起,农户用不起”;后劲不足,产业标准、监管体系和行业创新力度有待加强;新方式与旧习惯冲突,安全意识普及不到位。
吹风会上,中国能源研究会副理事长、国家能源局原副局长吴吟认为,推进清洁取暖,除了宜电则电、宜气则气、宜煤则煤等外,对于农村地区,还应该“宜柴则柴”,应该放在“煤”之前。农村清洁取暖也应当走“区域化治理,专业化服务”的路子。
任彦波表示,当前,农村清洁取暖已经由单一的取暖问题逐步转向与区域产业发展、人居环境改善和乡村振兴战略等更广议题相结合的方向。这不仅体现出农村地区清洁取暖的复杂性,同时也为解决农村清洁取暖提供了更好的发展机遇。
任彦波表示,后补贴时代农村地区取暖如何实现清洁、温暖、可持续,是重点也是难点,相关部门应科学统筹、因时施策、因地施策,统筹考虑农村地区的房屋保温、环境容量、能源可及、基础设施、经济条件、用户习惯等现实问题,把农村取暖与城镇区别开来,专门针对农村清洁取暖出台相关实施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