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推动医疗与健康产业成为关注的焦点。随着进入相对稳定的后疫情时代,对医疗卫生事业的反思和改革也随之展开。
在新医改实行了11年后,“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仍然有待解决。“在过去的医改中,实际上我们是以控费为中心。”不久前,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在高瓴全球健康产业峰会上表示。
而这背后是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需要提速的现实。王辰认为,要想真正解决问题就需要从“新三医”的角度分析。那么“新三医”指的是什么?它们将如何激发医疗卫生事业的潜力?亿欧大健康将分为上下两篇呈现,此为上篇。
这次的新冠疫情凸显出医学的重要性,它是最主流的社会事业,直接关系到广大群众的健康福祉,也关系到社会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影响医疗卫生事业实际上有三大因素,分别是医疗卫生事业、医疗卫生机构(医疗卫生事业主要的平台和载体)和医疗卫生人员(医疗卫生事业主要的承担主体)。
王辰院士演讲的PPT
我们分析解决问题应当从“三医”角度出发,但过去的“三医联动”实际上是医保和医药对医疗卫生事业的支撑,而对医疗卫生机构的运营环境、医疗卫生人员的职业发展,似乎关注得不足。因此我想特别强调后面两者在整个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中的作用。
先谈医疗卫生事业方面,首先看社会财富和资源对医疗卫生事业的支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在中国,卫生总费用占GDP的5-6%,而世界的平均水平是9.9%,这个平均水平包括了发展中国家,这就不得不引起我们充分的注意和反省了。
换个角度描述社会投入的问题,比如医疗卫生事业占政府财政支出的比重是多少?实际上是非常有限的。在我的印象中,今年的比例是7.2%,而国际上的平均的水平是14-20%,相当多的国家都在20%以上。另外,我国的卫生总费用占GDP的比重是5-6%,其中政府的支出只占了2.9%,而国际上政府的支出平均水平是5.9%。
客观上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在过去的医改中,我们实际上是以控费为中心。以前控费是因为整体社会资源和政府投入都不够,而为了能尽可能多的惠及百姓、扩大医疗保险的覆盖范围(达到了96%左右的覆盖率),不可避免的人均水平比较低。
中国的门诊次均费用是世界平均水平的77%、美国的12%、古巴的58%,而住院次均费用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1%、美国的7%、古巴的66%。另外,我国人均年总卫生花费仅400美元左右,而世界人均年总医疗花费是1000美元。
王辰院士演讲的PPT
在人均费用非常有限的医保中,保障比较单一,没有一些辅助性的用药,这也是一个很突出的问题。另外,个人卫生费用超过家庭支出25%的人口比例在中国是5.4%,而世界的平均水平是2.9%。
我们现在应当反省,这种控费乃至过度控费的做法,实际上影响到了医疗质量。在今后的医改中,我们要真正的以提高医疗质量为中心,并对此提供资源支持。
如果医疗资源的支撑不够,又想保证医疗质量,那么这些矛盾会全部集中到医院和医生身上。这就变成了医患矛盾的一个根源。
我们另外一个大的问题是原始创新力不够。医学是最富于技术和专业含量的一个产业,因此科技水平直接决定了我们在世界上的定位,能否真正保证人民健康福祉的实现,这是至关重要的。
中国在医学科技方面的投入不足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按照15年的数据,美国3亿多人口,占了世界医学研究总投入的44%;欧盟也是3亿多人口,占了33%;日本是1亿多人,占的比例为14%;我们国家占了世界1/6的人口,医学投入仅占全球的1.2%。
王辰院士演讲的PPT
为了推动我们的医学科技发展,有两件事一定要做,一必须建立一个国家级的医学健康的研究机构。有人代表国家和民族和人类的利益,对医学研究有所布局。再一个是设立国家医学研究基金,我们还没有一个独立设置的国家医学科学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