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观察 | 荣景不再！纽约全球顶尖名店街喧嚣何时归来？

“在我看来，零售业短期内尚无法回到疫情前生态，更不知何时人们才能不戴口罩在店内购物。”Markers Shirt店长北津留翔这么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Markers Shirt是一家男士精品衬衣店，销售西服、衬衫以及配饰，店铺位于麦迪逊大道，距离第五大道仅一街之隔。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该店曾经闭门三个月，直至7月才恢复运营，北津留翔告诉我们，现在店铺客流和营业额仅是疫情前的三四成。

在线消费已成大势所趋

“麦迪逊大道办公楼密集，摩根大通等大行还有共享办公区域都在这附近，金融机构的白领是我们的常客。你也看到，现在我们少有客人光临，因为白领们还没复工。就我所知，写字楼里仅有5%-10%的员工回来上班。”北津留翔表示。

客流骤降是零售商们面临的第一重打击。机构NYC&Company的报告显示，2019年，纽约市接待全球游客6662万，连续十年创下新高，其中，国际游客达1350万，旅客在酒店、餐饮、商店等地的消费为纽约市创造40万就业，经济贡献达到720亿美元。然而在2020年第二季度，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和一些示威活动影响，国际和国内访客数量均跌至冰点，本地居民也减少外出，据第一财经记者在第五大道的观察，目前的客流量恢复至疫情前的两成左右。商场也是纽约市最后一批获准重启的实体，在7月底8月初恢复有限经营。

Markers Shirt目前的经营时间是中午12点至晚上6点，北津留翔每天11点左右到店清洁，12点开门迎客，白天时段，他的主要工作是处理客户邮件或电话需求，偶有客人进店选购才会负责接待。在疫情发生前，这家店主打量体裁衣定制服务，在店体验是最具价值的部分，而现在，和所有零售商一样，Markers Shirt已向线上销售倾斜。

无论人们愿意与否，在线消费已成大势所趋。第一财经记者随机街访时，三位年轻女生表示，自己并不喜欢网购，但实体店尚未开放试衣间，所以现在线上线下的消费体验差别不大，她们也在慢慢接受和适应在线消费。另一位女士则表示，线上线下购物比例对半，但购物频率明显降低，只购买必需品，也尽量避免店内购物。

高昂租金加剧零售商压力

即便如此，零售商不得不继续支付高昂的租金。纽约第五大道49街到60街路段，曾经连续多年蝉联全球最贵零售街区，据美国房地产经纪公司高纬环球（Cushman & Wakefield）的报告，2019年，这十多条街的商铺平均租金为每平方英尺2250美元，折合人民币逾15000元，可谓寸土寸金。仲量联行零售地产咨询团队总裁贾吉（Naveen Jaggi）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在疫情最为严峻的二季度，上述街区的租金仍然坚挺，租金要价（asking rent）仅下跌2%。一方面是因为许多租约还在履行中，尚未到期，价格变化未有反应，更重要的原因是，没有一个业主希望成为自降身价的第一人。

但零售商无力承担高昂成本，希望能够减少开支及时止损。华伦天奴于近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提前9年解除租约，该品牌于2013年与业主签下15年租约，租下位于第五大道693号的四层商铺。华伦天奴认为，社会和经济格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极大阻碍其开展高端零售业务的能力，在第五大道开设旗舰店已经丧失必要性。

不过除了节流，多数零售商似乎并没有作好与疫情长期抗争的准备。北津留翔表示，现阶段重在维系每一个现有客户，了解和满足他们的最新需求，此外并没有探索更多商业转型。第一财经记者走访的多家零售商都没有应对疫情的长期规划，即便已经意识到人们的消费习惯发生显著改变，对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零售商而言，首要目标是活下来。

那么零售业已经触底了吗？在贾吉看来还没有。他称，秋天返校季以及年底假日消费季十分关键，如果复苏形势良好，许多店铺可以存活至明年，反之，三四季度零售业的颓势将更加明显。但他也相信，纽约最终能够挺过疫情，“回顾911恐袭以及2008年金融海啸后期，纽约总能挺过每一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