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冠疫苗的研发目前正进入到关键的临床试验阶段。在疫苗投产前,关键的大规模临床三期有效性试验还有待验证。随着新冠疫情在北半球的蔓延势头得到控制,这给疫苗临床试验带来了新的挑战。
多位从事一线疫苗研发工作的科研人员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他们现在需要回答三期临床试验如何招募大规模受试者的问题。
大规模临床瞄准海外
《柳叶刀》杂志最新刊登的一篇全球疫苗的统计报道显示,中国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已经进入到临床二期试验阶段;其余的4种灭活疫苗也处于临床一期或者二期试验阶段。这些疫苗有望今年7月陆续完成二期临床试验,紧接着要面临的问题是大规模的三期临床试验如何开展。
安全性、有效性和可及性是疫苗成功的标志。临床一期和二期试验主要是验证疫苗的安全性,而疫苗作为终结疫情的关键因素,它的最终的成功是建立在大规模的三期临床试验之上的。
这对于第一波疫情逐渐趋缓的大多数北半球国家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果要远赴南半球开展临床试验,代价也将会非常大,因为需要派专人在当地负责开展相关的工作。这可能让临床试验受阻。
在过去几个月里,因疫情趋缓而导致的入组难窘迫状况已经在瑞德西韦临床试验中遇到。而在疫苗的临床试验过程中,研究人员也将面临类似的问题。
一位病毒学家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三期临床试验往往需要上万人的规模。据了解,美国计划在7月份发起大规模的疫苗临床试验,每个疫苗将招募2万至3万名志愿者受试。英国牛津大学詹纳实验室的疫苗也计划在二期临床试验中招募1万名受试者。
目前,欧美厂商也已经把目标瞄准了海外国家作为试验田,尤其是在疫情仍处于高发阶段的非洲或南美洲寻找机会。
巴西卫生部已经表示,正在与美国的Moderna和英国牛津大学在内的疫苗开发商就开展临床试验进行谈判,目标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巴西人提供一种疫苗。
攻毒试验受热议
疫苗临床试验是以志愿者承担感染风险为代价的。因临床试验设置为对照组,一组接种疫苗,另一组接种安慰剂,然后他们回到病毒传播的社区中,一段时间后对他们的感染率进行对比,如果接种疫苗组的感染率更低,那么就说明疫苗起到了保护作用。
“但是如果社区当中已经没有感染了,那么临床试验对照就没有意义了。“上述专家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在这种背景下,有企业和学界开始呼吁开展病毒攻击临床试验,但因为风险较大,该倡议可能难以通过伦理委员会。
所谓的病毒攻击试验,是指向参与者接种疫苗,然后再人为让他们感染病毒,以验证疫苗的有效性,反对者认为,在对新冠病毒的了解仍然有限的情况下,这种攻击试验风险太高。
在海外,阿斯利康CEO帕斯卡尔·索里奥特(Pascal Soriot)表示,他的研究团队正在考虑这种病毒攻击的方法,如果获得批准,将开创新冠疫情临床试验的一个先例。
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主任朱同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美国与欧洲,法律已经允许流感疫苗的临床研究中可以采用流感病毒的攻击试验。但考虑到新冠病毒的风险尚不可控,因此这种病毒攻击的方法是否可行仍然值得商榷。
朱同玉认为,还有另外一种折衷的方法,就是通过替代性的指标来验证疫苗的有效性。“比如接种了疫苗以后,能够产生一定滴度的中和抗体水平,那么理论上就能视为起到保护作用。这样就不需要进行攻毒试验,也不需要大规模人群的试验。”朱同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他还说道,其他的替代性指标还包括特异性的T细胞活性指标等。
但他强调,上述方法是基于对中和抗体的保护作用进行验证的基础上。目前中国已经发表了多个中和抗体的临床研究结果,将对疫苗的研制有重要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