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新冠疫苗预计4月人体试验，WHO警示为潜在大流行做准备

美国生物技术公司摩登那（Moderna）已将第一批快速开发的新冠病毒疫苗送往美国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用于人体试验。

摩登那首席技术运营和质量官安德莱斯（Juan Andres）表示，自病毒基因组测序后42天就生产出能用于临床试验的疫苗是“创纪录的速度”。

但疫苗仍需在人体中测试是否能抑制这一流行病。如成功，疫苗还需数月时间才能得到广泛使用。NIAID所长富奇（Anthony Fauci）介绍，他预计临床试验将于4月开始，试验会有20～25名健康的志愿者参与，初步结果将于7月或8月公布。

消息传出后，摩登那的股价在纽交所盘后交易中飙升15.6％至21.33美元。该公司成立于2010年，致力于开发基于信使RNA的药物和疫苗。

疫苗广泛投入使用仍需等到明年

1月10日，中国科学家公开发表了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后，NIAID和摩登那就对基因序列进行了分析。

摩登那公司创建了名为mRNA-1273的疫苗，用mRNA将遗传信息转移到细胞中。该公司将此过程形容为一种“天然感染”，以刺激更强烈的免疫反应。该公司不需要病毒或该病毒蛋白的实际样本，相反，其疫苗包含的是具有遗传密码的核酸。这些核酸会致使人体自身细胞从不会感染人、但会触发免疫反应的抗原中制造抗体。

不过，如此快速的研发也导致另一个风险，即直到人体试验完成，摩登那和NIAID才会知道他们是否选择了该病毒遗传序列的最佳片段进行疫苗开发。

2月7日，摩登那就完成了约500瓶疫苗的生产，并加班加点花费整个周末测试了样本的效力和其他功能。但除这些测试之外，仍需约两周时间才能完成无菌测验。

据富奇透露，第一次实验将在NIAID临床试验部门进行，结果在7-8月公布。如果成功，则需要召集数百或数千名参与者进行第二次试验，这将需要半年至8个月的时间。试验也可以在美国外的病毒传播的地区进行，以评估疫苗是否降低感染率。

富奇称，如果第二次试验也是阳性，那么该疫苗就可以准备好广泛使用。届时，将根据病毒的传播范围决定，疫苗会首先提供给医护人员等目标人群，还是更广泛地提供给普通人群。

此前，世界卫生组织（WHO）也估测称，疫苗有望在18个月内准备就绪。

疫苗开发速度越来越快

该候选疫苗的生产由流行病防备创新联盟提供资金，该联盟由政府和非营利机构共同出力，在2017年达沃斯期间启动了一项10亿美元的计划，用于缩短疫苗研究时间。

在政府和私人投资的帮助下，疫苗开发的速度越来越快。按照富奇所长的计划，从开始设计疫苗到用于人体测试大约花费了3个月的时间。相比之下，在17年前的SARS疫情中，NIAID大概花了20个月才将疫苗投入人体试验的第一阶段。

传统疫苗是基于病毒蛋白开发而来的，而病毒蛋白必须在卵或细胞培养物中培养，再加上动物试验，因此在人类使用疫苗前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但近年的新方法依赖于所谓的平台技术，即使用新出现的病原体提供的遗传信息快速调整疫苗组成要素。

不过，这种快速生产的疫苗并不必然意味着成功。萨宾疫苗研究所全球免疫部主任吉林（Bruce Gellin）表示，不到最后是无法确定疫苗是否成功的，而且还有其他新冠病毒的疫苗也在研发中。“一系列的试验是想分辨出哪些有效哪些无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尽可能多地尝试看似可行的东西，因为并非所有马儿都能跑完全程”，他说。

此外，富奇补充道，即使最早用于人体试验的疫苗被证明有效，该疫苗也要到明年才能广泛使用，因为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监管许可。

一位熟悉Moderna的美国业内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在招募志愿者前，先要对他们进行健康检测，以确保疫苗注射后志愿者的安全。在临床试验阶段，他们还需要监测注射了疫苗的志愿者体内是否有抗体产生，这是最重要的证据。”

上述业内人士同时提醒道，42天就研制出疫苗是极快的速度，这也是考虑到全球的紧急情况的特殊性。尽管如此，疫苗仍应经过动物试验来确保安全性。“Moderna肯定是做过动物试验了，才能用到人体上。”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不过也有研究人员指出了mRNA疫苗的致命弱点。巴斯德研究所疫苗创新实验室主任弗雷德里克-唐吉（Frederic Tangy）教授2月24日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mRNA研制疫苗的方法虽然很快，但是目前这种方法没有得到任何临床上的验证，工业制造流程也远未成熟，无法生产出所需的数以千万计的疫苗制剂。”

无法立即投入使用的疫苗还值得开发吗？卫生监管部门表示，面对快速蔓延的疫情，有必要对这些新技术下注。富奇也认为，不排除新冠病毒成为季节性流感病毒、在下个冬天复发的可能性，因此即使要到明年才能广泛使用，该疫苗也值得开发。

“世界并没做好准备”

在加紧准备疫苗的同时，全球疫情愈发危急。截至第一财经记者发稿时，韩国确诊病例1146例，意大利确诊323例，日本确诊171例，伊朗确诊95例，美国确诊57例。

在日内瓦当地时间25日的WHO新闻发布会上，刚结束中国考察行程的WHO国际专家组组长艾尔沃德博士（Bruce Aylward）呼吁，世界要“为潜在的大流行做好准备”。

艾尔沃德频频肯定中国采取的防治措施，但也对在场媒体表示：“对世界来说有一个肯定的结论是——大家并没有准备好。”他称，现在发生的是能在不同地区迅速蔓延的流行性疾病，各国必须采取非常非常快的措施来预防全球性大流行。

同日，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主任梅森尼尔博士（Nancy Messonnier）也警告说：“（新冠病毒在美传播）不再是一个是否会发生的问题，而是何时会发生的问题。”

梅森尼尔说，城市和小镇应该准备好“社会分隔措施”，例如将学校班级划分为较小的群体或完全关闭学校。她还说，各种会议可能必须取消，企业应安排员工在家工作。

梅森尼尔表示：“我们要求美国公众和我们一起准备，做好情况变坏的打算。”

在这场新闻发布会后不久，投资者抛售股票并转向更安全的政府债券，因此股市连续第二天暴跌。标普500指数跌幅超过3％，是自2018年2月以来美国市场最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