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提质知易行难，监管透露三项措施加速聚力

2019年12月10日至1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资本市场全面深化改革的路线正逐步清晰：完善基础制度、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健全退出机制、稳步推进创业板和新三板改革等，明确为未来一年的重点任务。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上市公司、监管部门、中介机构、投资者等多个主体。证监会在针对2019年经济工作会议精神的部署中也提出，将“综合施策”来推动上市公司质量的提高。

针对如何切实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上交所找来了这些“人”商讨方案。就在今年9月下旬至12月下旬，上海证券交易所与第一财经等主流媒体携手推进“沪市公司质量行”活动，并于近日正式收官。活动期间，市场各方参与了上市公司走访、行业调研与券商座谈等。

从单向的行政监管、到双向的沟通互动，监管理念正在悄然转变。而业内对转型升级的共识也不断加深，中介机构对履职尽责的意识明显加强，市场约束与司法约束的效力持续增强。这些都将是上市公司所面临的新常态，这也是未来提质行动的重要基础。

“关键少数”夯实根基

上市公司作为国民经济的基本盘、优等生和主力军，在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从源头上，激发上市公司对专注经营、提高质量的动力，是这项改革工作的关键。而实际控制人这一群体，则是“关键中的关键”，他们的合规和底线意识将成为上市公司提质的重要基础。

近两年，涉及实控人的风险事件时有发生，包括危机之中控制权易主、泥淖之中新控制人救场、“旧主”拖累公司拉响警报等。透过表象，这些风险事件背后所涉及的既有过度杠杆融资和高比例质押风险，也有隐瞒实际控制人及一致行动人身份，以及直接或间接侵占上市公司利益或资源、内部人控制套取上市公司利益等行为。究其根本，不难看出实际控制人这一“关键少数”群体守法意识淡薄、并未勤勉尽责。

加强监管，是应对思路之一。比如，对于某些资产交易是否涉嫌上市公司向实控人输送利益，上交所明显加大了强化事中介入的力度，针对交易实质进行多番问询；并进一步强化了有关交易的市场化约束，要求落实有关各方都履职尽责。此外，此前实控人高比例股票质押风险频发之际，上交所还对高比例质押公司进行分类摸排和持续跟踪，组织专项培训并约谈公司，推动风险主动化解。

但依靠监管的外部推动，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风险的爆发。实际控制人是否诚实守信、专注主业、遵循底线，才是决定上市公司质量的重要因素。

9月下旬，上交所举行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合规专项培训，200多家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及主要负责人到场参加。监管一线人士现场开讲，内容涵盖最新改革动态、制度解读，频现的风险事件及原因分析、风险应对与处置方式等等。

抓住“关键少数”，更应授之以渔。第一财经了解到，上交所未来还将继续推进信披合规的专项培训，培训对象将扩展到上市公司董事长及总经理、董秘等，以提高“关键少数”的合规意识为上市公司提质奠定健康的市场氛围。

“看门人”守土有责

身处连接上市公司与资本市场的重要环节，以券商为代表的中介机构身份很“特殊”。他们既要为上市公司提供专业的服务，对资本市场与投资者而言又是重要的“看门人”，同时对监管层来说又是监管对象、也是重要抓手。归位尽责，是市场与监管对于中介机构的期望；而对于“位”在哪里、“责”是什么，行业认识在不断校正与加强。

在10月下旬，沪上十家上市券商参加了上交所召开的专题座谈。在这场闭门讨论上，有市场人士就指出，中介机构的收费要与其执业质量和责任担当相匹配，应当其勤勉尽责，承担市场把关的主体责任。若其把关不严，则严重影响市场约束机制作用发挥。

还有专家指出，目前市场共计130余家券商，从业人员高达30余万人，在维护市场秩序、发挥市场约束方面大有可为。中介机构要改变目前重短期利益、轻长期诚信，重审核过会、轻持续督导的现象，将项目收费、个人薪酬与合规交易挂钩，而非与仅促成交易挂钩。与此同时，更要打破长期以来对券商的保护主义，惩罚和警示机制要长出牙齿，真正激发起中介机构扛起把关职责的内在动力。

券商高管也对业务模式创新提出诸多思路：加强风控体系建设，对质控方面严格把关；完善券商研究的监管导向，鼓励分析师开展上市公司风险发现的相关研究工作；通过金融科技的应用改进信息披露形式，提升监管效能等等。

第一财经还了解到，券商与上交所未来将可能会持续交流、深度“互动”。比如，双方后续可能会建立起常态联系机制、行业监管协作机制、信息交流沟通机制、投资者说明会机制、信息披露质量反馈机制、市场宣传引导机制等。相关方案可能会进一步细化。

“有形之手”进退有度

除上述多场培训与座谈外，在过去三个月里，第一财经连同“沪市质量行”活动还走访了数家上市公司，了解生产经营与升级转型的进展；参与行业座谈，探讨信息披露合规性不断细化、下沉的路径。围绕提高上市公司质量这一主线，市场合力正在加速凝聚。

从单向的监管、到双向的互动，交易所一线监管理念上也出现诸多变化。比如，面对股票质押风险开展专项培训，除了强调监管底线和合规“红线”，还为民营企业搭平台，推动与地方政府及国资委的协作，帮助其主动解决风险。从经营和发展实际出发，多维度、多主体地寻找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路径，将比单纯依靠行政监管干预更高效、更有效。

上交所有关负责人介绍，交易所会继续坚持推动上市公司提高质量这条主线。具体措施上，一要抓好关键少数，以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董监高为监管的主要着力点；二要突出中介机构，压实责任，真正发挥其助力资本市场建设的媒介作用；三要突出制度改革创新，扎实推进退市、减持、再融资、公司治理等制度建设。